教育AI产品用户流失率高背后的五大原因解析

过去一年，教育AI的热闹几乎无需赘述：

科大讯飞的中报显示，上半年营收突破百亿元，AI学习机业务继续翻番；网易有道推出基于“子曰”大模型的系列新品；作业帮发布新一代AI学习机P50；凯叔讲故事推出首款智能硬件产品“AI鸡飞飞”；“与爱为舞”估值接近6亿美元，跃升为赛道明星；“跃然创新”完成AI玩具领域最大单笔融资。

热闹之外，是肉眼可见的冷却与分化：Heeyo创始人转向AI Agent赛道，团队重心转移；Cathoven创始人加入大厂创新部门；一度火爆的AI自习室，在政策松动与线下培训回归后迅速退潮，加盟商成了最先受伤的一批人。曾被视为“技术胜利”的产品，正暴露出更深层的商业风险。

短短一年，AI+教育的版图从“群雄并起”走向“加速分化”。有人资本狂欢，有人黯然离场，有人悄然收手，落袋为安。

教育AI的浪潮走到哪里了？“AI老师”距离现实还有多远？谁在推动这场浪潮，又有多少人在反复试错？带着这些问题，我邀请了AI+教育赛道的长期观察者与前教育投资人姜敏。我们聊了模型，也聊了场景，聊了用户，也聊了那些“没有人愿意承认、但大家心照不宣”的行业焦虑。

教育AI真正的难题，到底是什么？

教育AI走到“拐点”了吗？

左希：我必须坦率地说，这一年来，每当看到“AI+教育”的各种热潮，都会感到兴奋和不安。除了AI学习机、拍照搜题、个性化讲题这些“效率插件”，我们似乎还没有看到真正眼前一亮的新教育形态。这个行业，真到了转折点了吗？

姜敏：没到，或者说，才刚刚开始。从技术层面看，AI的拐点已经渐行渐近。大模型，无论是语言大模型还是多模态的其他大模型，它们在快速成长、接近一个技术的临界点。而对于AI在教育领域的运用，我们刚刚迈入了真正的阶段。这些技术的飞跃，才刚刚为教育领域的重构奠定基础。

左希：我始终对那些想要把复杂事物“简单化”的东西感到焦虑。人人都在推动工具化和效率提升，教育能跟上这种节奏吗？

姜敏：我们现在看到的大多数教育AI产品，本质上还是在“提效”，不是“重构”。教育一直是技术红利的最后一站，移动互联网是，直播时代是，这一轮AI也一样。大模型刚爆发那阵，很多人以为教育要变天了。但冷静下来后发现，绝大多数产品解决的还是“老师怎么讲得快一点”“学生怎么刷题省点力”，并没触碰到教育的底层逻辑。

模型能力强了，准确率、响应速度、内容生成都在进步。但教育不是靠技术本身去推动的，它需要一个能装进这些技术的“载体”。而这个载体，现在是空的。你可以用AI做出很好的题库、讲解和视频，但这些点之间没有被串联起来。

左希：这让我想起很多教育新物种上线时的说法，说自己是全流程AI化。但点进去看，还是一个个功能孤岛。

姜敏：没错，而且这种碎片式的产品特别容易“卷”。你今天做了，明天别人也能做，后天大模型开放接口，谁都能做。拍照搜题就是一个典型例子。从模型能力看，这件事并不复杂，但因为它容易实现、容易拉数据、容易做DAU，行业就一窝蜂冲进去。你看到的结果是，一堆产品长得一模一样：界面、交互、讲解路径、答案呈现，几乎没有差别。整个赛道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。

左希：你提到一个特别关键的词：组织。现在的教育AI，看上去内容和技术都有了，但真正缺的，是来“组织”它们的人？

姜敏：对，这正是今天教育AI的核心难题。内容不再稀缺，技术正在变成基础设施，真正稀缺的，是能把这些东西整合成完整学习体验的人。谁能把“点”串成“链”，把功能变成体验，把效率转化为动机，谁才可能打穿这条AI+教育的路径。

教育AI为何迟迟跑不出闭环？

姜敏：行业现在很热，但方向基本是乱的。AI学习机卖得不错，拍照搜题高频，AI自习室一度爆火，这些都是“点状胜利”，没能串成一条完整的学习链条。

左希：你说没跑出来，具体是指什么？

姜敏：因为教育不是靠一个“点”就能完成的。讲题再好，孩子没动力，依然没效果；解析再清楚，没有反馈和激励，学生还是会走神。现在很多AI产品，只是把“插件”做了，而不是搭系统。

左希：拍照搜题，是不是就能说明“没有闭环”？

姜敏：对，它是落地最早、使用最广的教育AI功能之一。前面也说过，它好复制、易传播，但这正说明了问题：产品之间越来越像，护城河越来越低。而且，它本质上解决的是“答题”，不是“学习”。

左希：你是说，它完成的是一次性服务，而不是构建一个可持续的学习路径。

姜敏：你今天拍一道题，讲解再清楚，看完就完了。这不是学习链路，是知识快餐。教育如果只是这样，跟百科搜索有多大差别？而且用户选哪个都差不多，忠诚度很低。

左希：那AI学习机这波呢？从数据看，销售挺火。

姜敏：AI学习机本质还是“内容+硬件”模式，它的热卖，更多是家长在驱动，而不是孩子的真实黏性。很多学习机里的AI功能，说到底只是另一种讲题形式。讲得快、讲得标准，但孩子愿不愿意听，是另一回事。

左希：我们调研时也发现，学生最常用的功能其实是“拍照搜题”和“错题解析”。

姜敏：是的，而且很多所谓“AI伴学”，其实并没做到“伴学”。有的只是一个虚拟人形象换皮肤，有的是语音答疑接口。它们并没有能力跟踪孩子的节奏，更谈不上激励、干预或者生成个性化路径。

左希：所以重点不是有没有用上模型，而是有没有跑通结果闭环。

姜敏：技术加持不等于教育效果。你得让工具嵌进整条学习链。现在很多AI产品看上去很智能，但结果链条没跑通：动机、内容、反馈、陪伴、节奏、评价，这六个环节几乎没有哪家真正打通。

左希：AI自习室你怎么看？它也算比较火。

姜敏：AI自习室之所以火，是政策和商业模式的胜利，不是技术和产品的胜利。本质是换了个场景装工具，多数就是答疑模型加平板。加盟模式是主业务，教育是外壳。很多加盟商原本是奔着AI+教育红利去的，结果一看就是几个App加设备，学生坐不住，退单率高。我们确实看到不少门店已经退场。对这些AI自习室的公司来说，什么时候收手是关键。

左希：所以教育AI跑不出闭环，根本问题不在技术本身。

姜敏：没错，教育AI真正缺的是“系统工程师”。不是代码意义上的，而是能从链路角度理解“学习”的人。现在很多人还是内容经理、模型接口调用者，少有人能把学习过程组织成一个完整系统。

左希：我越来越觉得，AI不是教育的捷径，它恰恰暴露了教育最难的部分。

姜敏：你说得对。AI让我们看清，教育的瓶颈，从来不是有没有模型，而是有没有系统。效率不是核心，组织才是；工具不是答案，系统才是。

教育AI真能带来平等吗？

左希：人们常听见一种说法：AI让教育更平权。只要有一部手机或一个AI工具，每个孩子都能接触到好老师、优质内容。这种技术普惠的图景听上去很诱人。

姜敏：它确实是个图景，但离现实还远。AI真正的价值，不在人人都有的那一刻，而在“谁能用好”的那一刻。技术是普惠的，但动机、能力和使用场景不是。大多数孩子拿到AI工具的第一反应是它可以替我做题、帮我省事，而不是“它能帮我学得更好”。

左希：所以技术确实“平权”了，但同时也揭穿了某些不平等？

姜敏：AI暴露了教育最本质的问题：学习动机。动机不解决，再好的老师你也听不进去。AI讲得再清楚，没有主动输入，它就只能是单向输出。目前用得最好的，是那批“穷且上进”的人，他们会主动提问、持续互动、反复练习。对他们来说，AI是巨大的倍增器。

左希：你这句话我记住了，AI是主动者的倍增器，不是被动者的拯救者。

姜敏：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教育AI产品看上去普惠，实则在放大差距。城市中产孩子，有父母陪伴、有练习习惯、有信息优势，会反复用、用出效果；而边远地区、家庭支持弱的孩子，可能连登录路径都没人教，工具再好也无从下手。

左希：这让我想起早些年做MOOC平台时，大家也说网课让教育公平了。可到后来发现，能坚持上完课程的，还是那批原本就有自控力和筛选能力的人。

姜敏：对，本质没变。技术只能让资源更可得，但能不能转化为获得感，还要看有没有后续的组织机制。谁来陪伴？谁来反馈？谁来激励？谁来追踪？光靠技术，是不够的。

左希：那这么说，AI对教育的最大价值，反而是在那些动机强、资源少的孩子身上？

姜敏：是的。尤其在欠发达地区，一个随时在线、平均水准超过本地老师的AI教师，对一个县城的孩子来说，可能比十个应届编制老师更有效。但前提是：要有人引导他们怎么用。

左希：是啊，有人点一把火。

姜敏：我经常说，未来的教育变革，可能不是靠一个超级模型，而是靠一群能用模型的人。他可以是老师，可能是志愿者、一个会讲AI的高中生哥哥，或者一位懂组织的中学教师。只要给他任务、赋予激励，他就能撬动一群孩子。

左希：所以，AI的平权潜力不在硬件那头，而在组织这端。

姜敏：AI永远是一种潜力，不是保证。你得有人去唤醒它、调动它、整合它。

教育AI为何留不住用户？

左希：过去一年，AI+教育领域似乎不断冒出“爆点”，但你却说没有哪家真正“跑出来”。

姜敏：热不等于赢。你看市场上的教育AI产品，好像哪一个都能拿来演示，讲个故事，但真正去看它们的用户曲线，往往是“三天新鲜感，一周疲软，一个月卸载”。

左希：这些产品的功能已经很强了，语音互动、错题解析、定制讲解，为什么还是留不住用户？

姜敏：很多教育产品，是被技术倒推出来的。今天一个模型能讲题、能答疑，创业者就会想，能不能把它打包成产品。但教育本质上不是技术驱动，它是基于学习任务的。每个任务必须有入口、有路径、有反馈、有成就感、有结果。再加上教育的使用场景天然不上瘾，不像短视频那样看了还想看，像电商那样越买越想买。教育是需要自律来维持的行为。

左希：所以你说的“链路”，就是学习的流程和路径吗？

姜敏：对。真正的学习是一个任务链：从动机启动，到内容选择，到反馈机制，再到成就感巩固，最后形成长期习惯。今天大多数教育AI产品做的，是内容呈现。你很少看到哪个产品真的是从孩子的学习行为出发，把AI组织进去，形成一个有反馈闭环的路径。缺乏链路，只能靠家长监督或自己坚持来维持。

左希：是不是可以说，现在大部分教育AI产品停留在“内容+UI”的阶段？

姜敏：对，而且还非常容易被大厂降维打击。你做一个知识点讲解，他们可以做到；你做个AI伴学问答，他们也能挂到自己的App里，甚至做得更丝滑。你做的是产品，他们做的是场景。他们有用户、有数据、有粘性，你怎么跟他们比？

左希：我记得你曾经说过，很多教育AI创业公司，其实是在给大厂做免费产品预研。

姜敏：我现在还是这个观点。你看市面上一些功能型创业，比如“AI错题本”、“AI批改”或“AI作业辅导”，大厂看你跑通后，很容易就能抄你+优化+降价，把你赶走。除非你能做深某个环节，把整个用户行为锁死，否则很难守住护城河。

左希：市场也有一些被外界认为做得还不错的，比如“与爱为舞”。你怎么评价？

姜敏：“与爱为舞”讲了一个更好理解的故事。它做得比较早，组织能力强，用户感知也不错。目前它仍然是一个线性流程的产品，核心业务还是传统的名师大班直播课，他们尝试通过AI在大班课的全链条上提高效率，直到量变产生质变。它可能会赢，但未必大胜。它不像字节的抖音那样，具备自传播属性，能靠用户习惯不断扩散。“与爱为舞”未来到底怎么用AI来优化整个链条，目前有零星的说法，但还没有看到显著的东西。

左希：所以你更看重的是，有没有能力真正组织用户行为？

姜敏：对。今天的教育AI创业者，有的是内容专家，有的是技术工程师，但缺少那种真正懂用户行为、能从交互和反馈层面构建完整体验的人。现在的教育公司太多是“内容+模型调用+UI设计”，而不是真正的产品创始人。

左希：那你认为，现在教育AI还有机会吗？

姜敏：有机会，但大多数机会都只是“小机会”。目前市场上的教育AI产品，确实有很多功能性创新，但大机会并没有出现。我建议创业者，如果要做，就要把某一个环节做得非常深，深到别人想抄你也抄不了，或者抄了也比不过你。这才是产品逻辑，不是演示逻辑。

教育AI的“第二战场”在哪？

左希：如果说前面几个问题让人看清了教育AI的“局限”，从投资角度看，哪些方向是值得做的？

姜敏：目前来看，大机会还没有出现，但有几个局部可做的方向，我比较关注三类：出海、陪伴类产品和下沉市场。这些并不是终极解法，但它们可能是阶段性的抓手。

左希：我们一个个说。出海这件事，很多教育公司都做过，你怎么看教育AI产品的出海机会？

姜敏：很多出海机构在美国做了很久，还是在做华人生意。现实是，全球并没有大的教培市场。欧美机会太难做，既卷内容、卷法规、卷认知，还有本地教育系统的强锁定。我会关注两个方向：东南亚和印度。东南亚和印度有两个优势：一是教育基础设施弱，家长愿意买单；二是移动设备普及，孩子能直接上手。

左希：这两个市场是不是也有风险？

姜敏：当然。东南亚你得“忍”，它碎片化、增长慢、单点拉新贵，适合深耕长期运营。印度你得“等”，市场大没错，但监管风向经常变，而且基础建设不稳，要等一波真正的变局机会。

左希：你是建议现在就布局，还是等再成熟一点？

姜敏：现在可以做预埋。比如，先做品牌落地，做教育+工具包、AI+自习室管理助手这种，不求爆发，但能建立连接。有了连接，等到环境成熟，才有机会迅速切入。

左希：第二个方向是“陪伴类AI产品”，这个听上去有点“软”？

姜敏：确实“软”，但有细分价值。比如，陪伴型AI学习助手、带人格化设定的答疑机器人，甚至学习类玩具。它们对内容的要求没有那么刚性，但能激发互动，让AI从工具变成有生命感。

左希：这个方向的“爆点”在哪里？

姜敏：要么看谁能把“人格”和“教育目标”整合得好，要么看谁能打通IP合作。比如，孩子喜欢某个动画形象，这个形象来讲知识、督促学习，粘性就不同了。相比于AI学习硬件，AI陪伴玩具是个小市场，最终看会不会和IP合作。比如，“跃然创新”推出了第二款奥特曼系列的AI玩具，喊出的目标是做“AI时代的泡泡玛特”。

左希：感觉这是内容公司、玩具公司和技术公司三方都可能做的事？

姜敏：是的，机会会碎片化。但也正因为碎片化，才不容易被大厂一口吃掉。AI陪伴这个方向不大，但可能是少数能活下来的路径。

左希：刚才提到“下沉市场”，你认为AI在这个市场有机会吗？

姜敏：有机会，但得换个视角看。不能拿一线城市的完整产品去硬套。要做功能补位和资源放大。比如在一个县城，教育资源有限，AI能稳定讲题、答疑、陪练，就是刚需。

左希：这不就是我们前面讨论过的“动机”问题吗？

姜敏：是，但动机问题不一定完全靠产品本身解决，而是依赖于组织机制。你不能指望一个App能激发孩子的学习热情，如果有个“AI助学小队”，由高中生、学校老师和社区志愿者带着孩子用工具，那就是社会化激活。

左希：你觉得这种“半公益半运营”的模型，有人愿意投吗？

姜敏：早期未必，但如果能证明“教学效果+成本可控”，一定会有人做。这是一个社会问题，也是一个市场问题。而且我一直觉得，真正的教育创新，不一定诞生在北上广，而可能长在五线城市的空教室里。

左希：听你这么一说，这些“支线任务”也许通往主线的入口。

姜敏：教育行业的底色就是慢、重、不性感。所以教育AI创业，不能总想着找“爆点”，有时要愿意蹲点，蹲在一块还没人看懂的土壤上，等下一场雨。

教育AI的未来在哪里？

左希：我们聊过了教育AI的局限与潜力，我想回到最根本的问题：教育AI的未来是什么？

姜敏：教育AI的问题并不在技术层面。真正的挑战，是商业。我们首先得回答一个问题：教育行业，能不能生成新的服务链条？如果不能，那赢家无疑还是学而思、新东方、与爱为舞这些手握资源的大公司。如果能，那这个新链条该如何发展，能不能形成结构性机会？

左希：这个答案，会来自教育行业本身吗？还是得靠外部力量来推动？

姜敏：创新很难预见，既不是外部领域的人一蹴而就，也不是仅靠教育行业内部自发创新。教育有其自身的壁垒，尤其是AI介入后，问题变得更复杂。既需要技术支持，又要有教育系统的组织与理解。懂教育的人要具备技术能力去探索，懂技术的人往往难以突破教育领域的组织惯性。

左希：你之前说过，垂直模型已经没有机会了。那么通用大模型，是那个“钥匙”吗？

姜敏：我们正在走向一个高阶智慧统一的阶段。未来没有必要每个机构都去做一个小模型，也不再用“垂类思维”来解释教学能力。但光有通用模型还不够，真正的难题是如何将它系统化，把它和教育现场真正结合起来。

左希：现在很多教育AI产品的路径是：先有技术，再去找场景，最后把教育变成一个“装技术的容器”。

姜敏：你看到一个界面、一个功能，感觉像在学东西，但没有反馈、没有节奏、没有组织，也没有实质性的结果。这种“看起来像教育”的东西太多了。AI如果仅仅是“搭台子”，将内容当作道具，最后的结果就是效率提升，但教育效果却丧失。

左希：所以教育AI不能只是一个“强功能”，它得是一套“协作系统”。

姜敏：未来不是一个AI来教所有人，而是AI帮你组织起一个系统，让学生、老师、社区形成协作。它不是一个单纯的教师替身，而是一个协作智能体。它的价值，不是代替，而是连接。

左希：那就需要一种新角色，“教育系统工程师”。既懂模型，也懂节奏、反馈、组织。

姜敏：没错。教育AI的胜负，不在模型的强弱，而在于能否将这些能力有效整合成闭环。真正的教育AI，是个系统问题。是怎么布线、怎么接电、怎么点亮，甚至怎么安排节奏，形成真正的反馈型结构。

左希：所以它最终不是AI的战役，而是系统设计能力的竞争。谁能设计出更稳的节奏、更好的反馈机制、更强的组织粘性，谁就赢。

姜敏：真正的教育变革，不会一夜之间爆发。但你看到有人一点点铺路、搭架、接电、点灯……那说明，他们可能真的在做一个“系统”了。

附：《中国AI+教育创业公司60+名录》，来自姜敏小红书账号“AI+教育深度研究君”